墨神的凡龛

收集了一堆文学杂志大赛的消息，准备大展拳脚。题目已定，格体不限，字数好像在3000－4000左右吧。适时，余秋雨正风靡，也想模仿一下他的风格。不过底子太薄只得下狠心恶补。从收集与火相关的史实开始，发散构思了几十条联想，行文成文，修修改改。仅大修就进行了7次之多。那时电脑水平不高，条件也有限，所有的稿子都是用手抄誊写的。每次抄誊至少得花1小时，有时抄着抄着又有了修改……很多次都向放弃了，实在太麻烦，可是一个鉴定的信念一直在支持着我－－那就是得奖的虚荣（一日成名的美梦，哈哈）。为了这篇文章，几乎整整一个月都搭上了，其他那些参赛，自是敬而远之了。最后，终于完成了，别提多高兴。
我用三层复写法（手抄稿＋薄纸＋复写纸＋复写稿），复写后，手抄稿也不见复写痕迹，这样自己留底的那份就省了抄一遍。
说说后话，信心十足地盼来编辑部的获奖通告，却要求交纳一笔“数目不小”的款项（约42元大洋），对于吃食堂的我们来说，的确是大数目耶～自然不给！现在想来，只希望那真是一个骗局～那个主编叫做什么寒江雪，不知有没有人听说过？
哈哈，不管怎样，“火与文化”是所有“梵文呓语”中花费心思最多，最宏大的一篇了。这次历练，值得～

火与文化
(1999)

火与文化向来有着难解的渊源，但是大凡说起文化与火，人们便自然而然地想起了文化史上由“火”造成的灾难与损失－－秦始皇焚书坑儒，阿房宫化为灰烬，圆明园付之一炬，希特勒“华德焚书”……火光中尽是狂笑、悲痛、肆虐与无奈！火似乎成了扼制文化，摧残文化甚至毁灭文化的穷凶恶极的“罪魁祸首”。其实不然，火绝不是毁灭文化的“元凶”，火与文化的关系也不仅仅如此。

且不说是燧人氏发明的火还是普罗米修斯盗来的火，与文化的目的、作用殊途同归，都是改变人类的原始自然状态，摆脱野蛮，超越质朴。它们交错着，缠绕着，燃烧着……

翻开积满尘土的泛黄的史书，火的炽热迎面而来－－它生动，它自由，它雄浑，它悠久，却令人难以分辨究竟是似火的文化还是文化之火……

看着“火”狂舞的身影，陷入无限的遐思。它忽大忽小，时强时弱，此起彼伏，又跃又跳，仿若顽皮的孩童们在嬉戏追逐，一派生机勃勃……令人血液随之沸腾，脉搏随之律动。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而不论是灿烂豪饰的《诗经》、《楚辞》，还是顾盼神眸的“聊斋”、“红楼”；不论是豪放豁达的“大江东去”，情意婉转的“晓风残月”，还是《清明上河图》、《仕女箴图》……哪一页不似燎原之火？哪一页不是深受人民喜爱的文化巨著？它生动，因为只有人民才能感受到生动；它生动，因为它是人民的智慧结晶，是精英之辈的灵，是民俗艺术的高度体现，更是中国文化史上灿烂的不朽。

如火一般的文化，如火一般无拘无束；如火一般的文化，如火一般无边无垠。它蔓延，渗透，燃烧。一次次突破泛政文化的天网去舔舐星空，又一次次融化寒冰素裹的心灵去温暖大地。当然，代价是沉重的。在政治过敏的环境中，古代尚有写“清风不识字”被砍了脑袋的秀才，而白色恐怖下的“文化封锁”更是牵连无辜甚多。但是牢狱囚不住，枷锁关不住，铁镣锁不住，正如人们热爱自由，追求自由一样，文化中燃烧着自由！

文化的发展就是一部令人叹为观止的火的历史，更是一首悲壮的，可歌可泣的史诗。它充满火的热情，火的正气，火的雄浑，火的壮丽。作为泛政文化的中国文化，就范于政治而无法摆脱政治，所以与西方英雄文化相对的中国文化主流是儒家文化。自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儒学便成了统治者手中的工具，成了维护封建专制的正统学术的阵营。在政治挂帅，权利至上的文化背景下，多少文人墨客，文化精英们虽然并不热衷于权利，却逃脱不了权利的追逐；虽然并不擅长于权术，却避免不了权术的玩弄。他们在“文官与朝臣”的文化中摸爬滚打，遍体鳞伤；或者他们虽是文化之火的点火巨将，却被这烈火灼伤了手，灼伤了眼，甚至葬生在这熊熊烈火中。屈原愤投汨罗，晁错怀恨断头，苏轼“身老沧州”，谭嗣同肝胆难留；李商隐的一句“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不正道出了对贾生无限的遗憾与痛惜吗？中国文化、中国文人接受着血与火的一次次洗礼，上演了一幕幕希腊式的文化悲剧，其伟大与苍凉都那么动人心弦－－鲜血与泪水，希望与恐惧，生存与死亡……

一页文化的历史，是一卷火的历史；一卷火的历史，就是一本人民的历史。在火光中追寻文化的源头，可上溯到一千五百万年以前的旧石器时代。自那个时代，是人民用双手谱绘出一幅幅壮丽，一段段悠久；是他们燃起生命的火，照亮史书，炼铸了一个个惊世的传说与永恒。从敦煌莫高窟到始皇墓兵马俑，从八达岭上的长城到丝绸之路的楼兰古堡，从庞贝古城到狮身人面像……我们充分领略到古代文化的繁荣与人类的伟力。纵使这一切已非如初般的完整，精美，甚至经过岁月的剥蚀，只剩下遍遍残垣断壁和遗迹的废墟，它的辉煌将是永远存在的事实与史实，是古代人类、文化的印迹，火的印迹。

几千年的火炼铸了我们，几千年的文化熏陶了我们。我们是火，我们有火的文化，我们生动，我们自由，我们雄浑，我们悠久－－悠久便是你，悠久便是我，悠久便是他，悠久便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