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起夜路这个词，总会联想到斯嘉丽难解的噩梦－－焦急困惑地在丛林中穿行，夜黑漆漆看不到前路，期望下一秒就能够见到光明，可结果却是走向更深的黑暗……奇怪的是，今天却与以往和想像中都大不相同。
独自走在归家的路上，近来少有，所以也一直没有机会留心周围的事物和景致。这次偶然晚归倒成了一种恩赐。
夜，幕了。路上，车来车往。流动的光，象一条河，而自己就穿梭于车流与灯河中。不禁想起了良久前翻译的那篇似懂非懂的文章，流动的拉斯维加斯，具体内容已记不大清，可是开篇一段诗化的语言营造出的那种意境却依然清晰－－流动的灯光，夕照中山影。
喜欢直视光明来源的方向，就象一贯喜欢看太阳（结果看坏了眼睛），让人觉得有信心有力量，好像目标就在不远的前方。可是这种亢奋的刺激却那么短暂，人毕竟还是要归于平淡的。于是也喜欢背着光亮，检验自己的影子，就象查看得失和缺点，正因为或长或短的阴暗可以让我计算出距离光源的远近和方向的对错。
看来更适合幕后，性格也决定强光灯下的永远是背影吧。喜欢背影的感觉，剪影，云影，手势投影，墙皮暗影，树荫斑迹，夕照楼影……都是我从小的最爱，尤其是卧室房顶角的凹迹（暗影），给我带来了诸多的遐想－－象公鸡站在石头上，一声啼明给村落带来了新一天怎样的生活……象三五纤夫拉船，是走在长江边吧，老家的川号子声在空谷响起，烈日下，古铜色的皮肤，珠粒大小的汗水滴落在沿途的山石上，船上是什么人？他们在观景还是在吟诗笑谈？前方是否有危急？……象古战场向前冲的军士，远处那是遍野的横尸吧，他们如何受伤，战事如何了，妻儿家小是否还在每天翘首以盼？……有时还想到了鬼，便吓得躲进被子，强迫自己不要再想下去兀自出得一身大汗，身心俱惫了，才能安然入睡。
想得多，有时挺累，不过什么都不想，似乎少了这多番折磨和历练，反而缺乏了品位苦乐的欲望了情趣，安逸的生活是会让人退步的呢。
感谢Adada同学给予的一次关于“灯与影”的思考的机会。
（补写于2005.6.26 1:26）
Comments